遍地风野

「N福」_所爱隔山海_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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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见到n的时候，他正攥着手表不断查看时间，鞋底快速地拍打地面。

这不是你的错，首都机场对一个死宅来说就像移动迷宫，光是T3航站楼就让你打着出租车晃悠了将近一小时。 好不容易在银河系似的广场中找到n，对方似乎没打算让你好过，他眉心几乎拧成一个旮瘩，手表是一幅也快被捏碎的样子。

 “对不起啊，很少来机场，绕了点路。” 你推着半人高的旅行箱，踉踉跄跄地朝他靠过来，n没有要帮忙的意思，你注意到他只带了来时背着的那个大背包。

 “还有一小时就登机了，假如以后你一直这么麻烦，还是请回...”n压抑着自己积攒几小时怒气回答，过会儿又嫌你移动速度太慢，干脆把自己的包摞在你的行李箱上一并推着走。他腿长步子大，此时又火急火燎，你要小跑起来才能跟上。

“这可不行！你应该当时就做好应付我的觉悟。”你气喘吁吁地打断他。

 n的确做好了觉悟，只是觉悟还不够。

你的最后一个条件，是希望这次行动可以带上自己。理由表面上有助于案情，实则还是对他不放心。n当时没有干脆拒绝，已是出乎意料之喜。 考虑到带上你对于进程的延误，n特意让你抓紧审阅资料。

资料内容可以算得上杂乱无章，但n的任务却简单明了。

找到康岳，杀了他。

你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人，n又不是杀手，为什么会被派出去杀人，虽然他并非没杀过人，但这太匪夷所思。

 “他们派你去杀人？” 那天中午你审完资料，给n发去简讯。

 “这就是你看了一上午得出的结论吗？”

“你又不是武器，指哪打哪。”

“和你无关。”

“你是我的委托人，向我隐瞒案件内容可不算一个好开始。”

“没什么好隐瞒的，所有内容都在那儿，干掉康岳也是一部分。” 话题陷入了僵局。

 不得不说，n和你失去联系的一年间性格似乎又有恢复原状的趋势，突如其来的重逢让你们彼此都有些难以适应。

 循序渐进。

你安慰自己，却无法控制自己对这次案件潜藏的隐患的隐隐担忧。资料全部是关于康岳其人的事件。

康岳背叛了“那边的人”，更重要的，他曾是n的老师。 你端详档案袋里的彩色照片，是张略显沧桑的中年男人的脸，高耸的鼻梁上架着金属眼镜，中分头，丹凤眼，典型的东方人长相。

档案年龄是四十五岁，拍照时表情很柔和，一幅似笑非笑的样子。 不知怎么的，你觉得他眼神里某些东西和n很像，这张陌生的脸竟给你一种似曾相识之感。

也许是因为他们都为“那边的人”做事，又或者单纯作为老师对n有较大的影响。

派一辆“车”去杀人本身就不正常，更何况这位目标“炮”还是“车”的师父。

和n一样，代号k的康岳在定棋时也很困难，“那边的人”似乎有提拔他为“将”的想法，但又出于某种复杂的原因没有实施。

n提供的资料几乎涵盖了k从加入到背叛组织的所有记录，k被认定正式脱离组织是在一次名为“骑士”的行动之后。 n也有参与，那时他作为k的副手带领小队。

“我想知道，为什么那边的人选择派你去杀他，按理说，你同他交情颇深，会影响任务。”

 不一会儿，提示音响起。

 “首先，感情不会影响我的任务。其次，上司行事慎重，这个决定并非偶然。再次，我无权过问他门指派我的理由，唯一知道的是，被派去刺杀他的不止我一个。”

“k最后的踪迹是一年前在法国中部小镇上超市的银行卡消费记录。” 你在简讯中提问。 “他是故意的？”

“你很敏锐，”N很快回复道。

“不过和你想象的那件事不太一样，这并非诱饵，一年前的消费记录，我们现在才查到。”

“也就是说？”你很费力地将行李抬上托运办理处的履带。

“太迟了。”

N又皱起眉头，似乎在艰难地回忆什么，紧接着长长地叹出一口气。

你们在候机室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。

“但命令就是命令，对吧？”
你苦笑一声尝试打破僵局。

出乎意料地，这位你所熟悉的机器人摇了摇头。

“这是对我的判决。”